追求「真」卓越練習7-7：放手去玩

2018-6-6
文／杰克．布禮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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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Lise Gagne]／Getty Images

《理性》(Reason)雜誌宣稱諾曼．柏若格(Norman Borlaug)「是史上拯救過最多人命的人」，因為他發動綠色革命，使得墨西哥、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小麥產量大增。柏若格原本是在明尼蘇達大學研究植物病理學的科學家，後來改良並推廣在人口爆炸地區種植高產量麥種，因此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肯定。

我們可以從柏若格身上學到許多關於創新和決心的重要事情，不過我最喜愛的一堂課是走出實驗室，讓事情在野外實地發生的價值。柏若格回想起初設法讓墨西哥農民採用一種改良的高產量小麥種子的經驗：「如果在試驗場進行示範，農民不會接受，因為他無從判斷其中有多少是科學與科技造成的結果，又有多少是巫術的影響。但若是在他的土地上示範，讓他也參與其中，而產量的確大幅增加，那麼他就會很樂於接受。」

在農夫自己的田地上進行合作示範會比較混亂，也比較容易弄得渾身髒兮兮，而且較難得出像在試驗場展示那樣純淨的結果，不過它也比較不會讓人覺得像是巫術。

對許多科學家來說，實驗的責任再清楚不過：協助解答未知的問題。不管是新藥的臨床試驗、為了理解刻板印象的不良影響而設計的步槍射程實驗，或是新品種小麥種子的試驗，實驗的存在都是為了幫助科學家解決問題。可是，柏若格想做的不只是回答問題而已。他走出實驗室，犧牲對照組中部分的科學嚴謹性，以換取真實世界的影響力。

從事社會與醫學研究的科學家往往需要實驗對象參與研究，參與者有的是為了微薄的報酬而來，有的則是覺得貢獻一己之力很棒。但是他們並不是重點，只是科學家需要的人類版白老鼠。

如同柏若格挑戰傳統的科學信條，蓓可．田區(Beck Tench)重新思考研究對象存在的目的。田區是北卡羅來納州德罕生命科學博物館創新與數位參與部門主任，她發起「實驗月」(Experimonth)，一種以實驗對象為主角，而非科學家的新方法。任何有興趣的人都能報名參加為期一個月，為了處理研究人員感興趣的某項主題而設計的實驗。

舉例來說，二○一一年四月的實驗月研究的是「情緒」。有一百七十二人報名，同意每天接收五則文字簡訊，在收到訊息時為自己當下的情緒給予一到十分的評分。這項研究得到些有趣的發現。

週一的情緒是一週當中的最低點，接著慢慢爬升直到週日達到頂峰，又會在週一跌回谷底。女性的情緒自評略高於男性。剛起床時的情緒是整日當中的最低點，然後會逐漸升高。年長參與者的情緒波動略大於年輕參與者。

這些發現很有趣，然而，引發世界各地科學家注意的重點卻是：實驗月的執行率(compliance rate)高達八一％。對於要求參與者每天得在五個時間點回傳數據，執行時間又長達一個月的計畫來說，那是非常非常高的比率。

雖然田區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科學家，可是在彙報研究結果與參與者的執行狀況後，有多位科學家與她聯繫，想了解她是如何達成那麼高的參與率。田區告訴他們，整個實驗是繞著研究對象的需求，而非科學家的需求所設計的。她會將這個群體的全體結果即時繪製成圖表，這麼一來，參與者就能看見自己落在群體之中的哪個位置。這項研究也沒有對照組—參與實驗的每個人的數據都包括在內。

促使大家持續參與這項研究的原因是什麼呢？它提供了一種輕鬆、立即的方法，讓參與者獲得淺顯易懂的個人資訊，幫助他們找出自己和其他人的差異。環視四周就能明白自己的容貌和別人有何不同，但卻很難知道自己的感受與他人有何不同。簡而言之，是因為它很有趣。

田區犧牲了這項研究部分的科學完整性(沒有對照組)，以便讓它對所有參與者更具意義。對她而言，實驗的責任不只是幫助科學家的研究，還有讓更多人認識自己和世界。她是公民科學(citizen science)的主要倡議者之一。所謂的公民科學是一種讓更多人參與更多科學事務的新方法。

公民科學的故事還有個令人驚奇的意外轉折。哈佛大學心理系的博士後研究員蘿拉．久門(Laura Germine)比較來自線上志願者和實驗室中傳統付費受試者的數據可信度與完整度，結果發現所謂的取捨並不存在，至少不像科學家擔憂的那麼嚴重。她指出，從網路上志願者蒐集而來數據「既迅速，代價又低廉，而且手段正當。在類似我們這樣的實驗中，你得到的是可信賴的良好數據。」

假如科學家可以允許自己挑戰實驗過程的某些聖牛，領導者當然可以找到信手塗鴉的素材。創造一個玩樂氣氛適當的工作環境。保持心情輕鬆，在工作過程中學習新的觀點。柏拉圖說，「和一個人一起玩樂一小時，對他的理解會比一年的交談更多。」因此，不妨透過有趣的實驗多多了解你的團隊成員。

最後一點：我說的不是偶爾到高爾夫球場走走或參加卡丁車比賽，當作暫時跳脫辛苦乏味工作的調劑，而是建議應該設法讓工作本身少幾分單調沉悶，多一些類似參加卡丁車比賽的興奮感覺。此外，別以為玩樂是小孩的特權。多產的劇作家蕭伯納(George Bernard Shaw)曾說過，「我們不會因為年老而停止玩樂，但停止玩樂卻會催人老。」

結語：古斯塔沃．杜達美(Gustavo Dudamel)以指揮洛杉磯愛樂(Los Angeles Philharmonic)演奏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贏得二○一二年葛萊美最佳管弦樂演奏獎。二○○九年出任洛杉磯愛樂音樂總監時，他才二十八歲。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新聞節目《60分鐘》(60 Minutes)稱或許是全球最知名音樂總監的他為「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的接班人」。

在委內瑞拉巴奎西美托(Barquisimeto)出生、長大的杜達美是音樂推廣計畫「系統教育」(El Sistema)栽培下的代表人物。這項計畫讓委內瑞拉的孩子有機會親近向來屬於菁英階級的古典音樂。

杜達美並非特例。在世界各地巡迴演出的委內瑞拉西蒙玻利瓦青年管弦樂團(Simon Bolivar Symphony Orchestra)，被英國《泰晤士報》譽為全球五大最佳交響樂團之一。一九七五年創立「系統教育」的何塞．安東尼奧．艾柏魯(Jose Antonia Abreu)，二○○九年獲得T E D大獎肯定，這無疑是最高等級的勝利與卓越。

西蒙玻利瓦青年管弦樂團首席，年方二十七的阿雷干卓．卡連紐(Alejandro Carreno)指出，「系統教育」的起點並不是那麼風光。「對全世界大多數管絃樂團來說，」卡連紐說，「你得先精通你的樂器，才能參加某個管弦樂團。可是這裡剛好顛倒。

想要演奏樂器的每個孩子都會獲得邀請，加入隸屬於『系統教育』的某個在地樂團，從那裡開始，我們一起學習、精通我們的樂器。」將音樂從少數菁英的手上取出來交給普羅大眾，必然會很混亂。沿途也許處處是噪音，但在終點等待我們的，是美妙的音樂。

如果領導者能在邁向卓越成功的過程中包容更多玩樂般的試驗，就能提高部屬保持投入並做出真正傑出成果的機會。有時候，過程中的表現或許會低於長久以來的一般標準，而那可能會導致領導者必須做出非常困難的決定，接受他並不引以為傲的工作，不過只要領導者尚能接受進程中的混亂，最後的成果就可能會是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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